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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曙松:做放眼未来的大学问 当提携后学的大先生——在纪念张培刚先生逝世10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来源:本站      发布时间:2021-11-24

 

 

各位老师好: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张培刚先生逝世十周年座谈会,我代表张培刚发展经济学研究基金会,对各位的参加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由衷的感谢!

一转眼,先生已经离开了我们十年了,但先生的学术事业和人格风范,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得以传递和发展。这些年来,基金会推动了张培刚系列奖的评选,《张培刚画册》的付梓、红安张培刚故居的复建、贤达楼张培刚像的设立、张培刚诞辰的纪念活动……这一系列的工作,在传承先生风范的同时,我们也籍由此而结成了一串纪念先生最灿烂的珠串……人们通常说,时间是最无情的,它会迅速地冲刷掉那些可能一度看起来耀眼夺目的浮华;时间也是最有情的,它依然会保留下那些值得珍视和传承的人和事。在先生离开我们十年之后,我们在这里悼念先生,也印证了这一点。

作为基金会的理事长,我深感责任重大,也要深深地感谢这些年来一直关注和支持我们工作的各级领导、上级组织、学界同仁以及社会爱心人士。我更要特别感谢谭慧老师,上述这些活动,谭老师都不辞年高体迈,全程参与指导,我们对谭老师要致以崇高的敬意!

在我看来,张培刚先生之所以能够由衷地被大家认可、学习和传承,其核心有两个:做放眼未来的大学问,当提携后学的大先生。

先生求学与探索时的中国,正值国际国内风云激荡,个人的不懈努力,过人的天资,加上时代的机遇,促使一个农家放牛娃矢志以知识报国为己任,把一个落后农业国的工业化问题作为自己的学术追求。在动荡的经济社会环境下,他放眼未来,深刻地洞察到,对于彼时的落后的传统农业中国,如何实现国家向现代工业经济的转变,实现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正是当时的大学问。他以系统深入的研究,向他心目中的中国的建设者和决策者提供了一个全面的工业化理论和方案。从这个意义讲,张培刚先生从来不是一个书斋中寻章摘句的学究,而是视野开阔、充满担当和热情,立足现实推动知识创新的开拓者。一直到现在,在欧美大学校园中,以西方的视角和框架,用西方的方法与工具,来研究西方的问题,依然是占据主流的学术发展路径,来自中国的学生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立足,也只能被动地融入到这样的环境中去,要像以当时并不占主流的发展中国家为主题、以积贫积弱的中国为主题,进行开创性的研究,即使在中国的GDP已经占据全球第二位的今天都并不容易,何况是在中国依然贫弱的当时?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这需要多大的学术勇气,这体现出多大的对这片土地的热忱?

他在学成之后,毅然选择回国服务。尽管由于历史的波折,张先生在上个世纪50年代开始,有接近30年的时间远离了学术,但一旦时代召唤,张先生又一如既往投入到时代的大学问中去,而这一段随着大时代的沉浮起落,我倒更愿意视为先生没有成为现实的旁观者,而是躬身入局,体验一个时代的起起落落,也加深他对于学问、对于社会的洞察。实际上,正如许多人所指出的,张培刚等老先生在创建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科的初期,就明确两条根本主线:立足中国来思考经济发展的大学问、放眼世界来取法世界经济发展的大趋势。

立足中国实际,张培刚先生开创性地提出了构建以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大国发展为研究导向的新发展经济学的超前思想;立足中国实际,张培刚先生大声呼吁和提倡中部崛起的区域发展战略;立足中国实际,张培刚先生一直关切中国和全球范围内的农业发展对一个国家的工业化和现代化的战略意义,始终把农业自身的发展作为工业化的有机组成内容……”

20世纪40年代的张培刚和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张培刚,虽然前者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后者是一位垂垂老者,但两个时代中的张培刚是一致的,那就是做放眼未来的大学问,做出经受时间经验的大学问,对人类知识的创新做出自己的贡献。先生这种矢志做好放眼未来的大学问的志向和取向,正是我们所需要学习和传承的宝贵财富之一。

张培刚先生不仅是一个不断进行学术创新的理论大家,更是一个言传身教的大先生。作为经济学大师,张培刚先生特别关心后学的学术成长和个人发展。上个世纪40年代他回国在武大任教期间,就培养了董辅礽、万典武等一批优秀的经济学家;改革开放后,在华中科技大学,张培刚先生又把一批青年学生带入学术殿堂,让一大批年轻的学生在当时就接受了非常全面和系统的现代经济学训练,同时,他和林少宫先生一起把学生的国际视野培养放在人才培养的重要位置,正是得益于先生们的这种高屋建瓴的远见,才造就了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科人才培养的出类拔萃。

同时,张培刚先生的人格魅力也让学生们受益匪浅。他风趣,幽默、乐观、开朗,他的谈吐和笑容都深深刻在每一个与先生有接触的学生的心里,他对金庸小说的热爱,学术大家发挥研究的功力,在金大侠浩繁的武侠小说中去寻找草蛇灰线,然后和学生去讨论,这种场景历历在目,学生们看到的是一颗保持好奇心的童心和一个有趣的灵魂,这也让学生们终生受益。

先生曾经自撰一副对联:“认真不能太认真,应适时而止;看透岂可全看透,须有所作为。”这其中,有阅尽千帆的沧桑,也有不用扬鞭自奋蹄的执著,更有一份站在高处的从容和旷达。

我们怀念先生,我们更要学习先生!期待中国经济学界未来会涌现出更多张培刚这样的大师,做好放眼未来的大学问,当好提携后学的大先生!与大家共勉!

谢谢大家!